美食家

陸文夫

美食家

美食家
05月11日 更新
美食家
陸文夫
簡體
古吳軒出版社
2005-06-01

「美食家」 百科

美食家這個名稱很好聽,讀起來還真有點美味!如果用通俗的語言來加以解釋的話,不妙了:一個十分好喫的人。

好喫還能成家!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。想到的事情往往不來,沒有想到的事情卻常常就在身邊;硬是有那麼一個因好喫而成家的人,像怪影似的在我身邊晃盪了四十年。我藐視他,憎恨他,反對他,弄到後來我一無所長,他卻因好喫成精而被封爲美食家!

《美食家》僅在巴黎就銷售十萬冊

智慧的陸文夫知道,人可以對各樣東西都沒興趣,只是對喫不能沒有興趣,活命要喫,享受要喫,喫與買衣服不同,買一件可以穿三年,可總不能一頓飯喫三年。今天吃了明天就會想變個花樣喫。人類要生存,喫是一定要發展的,不管哪個國家都一樣,任何人都關心喫的問題。

《美食家》發表後,這位平日裏並不太在乎喫的作家就被公認爲是美食家了。許多國際友人到蘇州都要拜訪這位名爲美食家的大作家。他們看到中國通過改革之後的巨大變化,用近乎崇拜的態度和語言品嚐、評論中國菜,感慨地對老先生講:你們什麼都能改,就是喫別改。

《美食家》僅在巴黎就銷售10萬冊,十幾年來每年都在加印。陸文夫第一次到法國時,一家餐館的老闆好說歹說總算說服了已“厭食”的陸先生,請他共進午餐,但第二天早上6點就來接人了,陸文夫納悶。原來老闆要他一同去選擇新鮮的菜和魚肉類食品,親眼看老闆選擇價格高出養殖雞5倍的鄉村雞,他們希望陸先生知道法國餐館的用料都是鮮活的,決不喫冰箱和超市的食品!

法國有家很高級的飯店,備有很大的汽車停車場,還爲顧客備有停機坪,巴黎人常常駕機到這家飯店用餐。飯店的老闆傲慢得很。陸文夫先生被請到這家飯店後,用餐前老闆開始演說,講解他自編的食譜。這位老闆看不起中國菜,他說他喫過中國菜,油水太大不好喫。生性平和的陸文夫本不愛在這種場合講話,又加上喫得太辛苦了,便在那裏假寐,但聽到老闆攻擊中國菜,他站起來一口氣發表了35分鐘的講話,全場時時爆發熱烈掌聲。陸文夫大講中國菜,問老闆喫過中國菜嗎?是在中國喫的中國菜,還是在法國喫的中國菜?老闆在法國喫中國菜,就如同我在中國喫法國菜,都是走了樣,變了味道的。他告訴法國朋友,中國菜原料多,中國最一般的餐館點100個菜是平常事。就連街頭的小餐館的食譜也不下幾十個品種。在座的法國人大爲驚詫。法國大菜無非那麼幾道,一餐上幾十個品種是不可能的。說到這裏,陸文夫得意地“呵呵”笑起來,自豪。

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美食家

陸文夫在姑蘇城生活了大輩子,他創辦了一份刊物——《蘇州雜誌》,這是一份頗有檔次的刊物。幾年前,陸文夫“下海”當上了“老蘇州弘文有限公司”的董事長。該公司爲海內外觀光遊客提供富有蘇州特色的文化服務,陸文夫出任董事長。

他還開了間酒樓,名爲“老蘇州茶酒樓”,起立在十全街上。陸文夫親撰廣告,曰:“小店一爿,嘸啥花頭。無豪華裝修,有姑蘇風情;無高級桌椅,有文化氛圍。”酒樓確實充滿了文化氣息,一丈多長的銀杏木大招牌,店名出自章太炎先生的關門弟子、書法家楊在侯之手。楹聯“一見如故酒當茶,天涯來客茶當酒”呼應茶酒二字。樓前的十全街,書坊畫廊遍佈,是蘇州著名的“文化街”;樓後的小巷深處,就是葉聖陶的故居。陸文夫對蘇州傳統的飲食文化情有獨鍾,他把酒樓稱爲“可喫的蘇州雜誌”。

對於喫,陸文夫很是講究,他認爲,對於一個有文化的食客來說,喫,應求一種境界,或稱爲環境、氣氛、心情、處境。他主張,飲食飯店一定要講究氣氛,只有環境環境幽雅,氣氛濃郁,食客喫起來纔會有興致,喫得舒服,喫得開心。陸文夫對各地富有特色的民間小喫,很有興趣,走到哪兒喫到哪兒,總有品不足、嘗不夠的感覺。他真正做到了“行萬里路,嘗百口鮮”。難怪朋友都稱他是“玩家”、“喫家”。

自小說《美食家》轟動以後,陸文夫每到一家飯店用餐,廚師聞知陸文夫來喫飯,便有些惶惶然,大有美食家面前班門弄斧之感,倘若做壞了一道菜,會壞了自己的名聲。陸文夫的味蕾似乎特別敏感、發達,能品嚐出各種酒菜色香味的細微差別。一盤雞丁端上桌,他只需夾一塊放進嘴裏,就能斷定是新鮮雞肉還是凍雞肉。他說名廚必須有豐富想象力,不能墨守成規,要不斷創新,做出新菜、新味來。按照菜譜做菜,不會有大出息。特級廚師應有特級的獨創性,應有絕招絕活。可見陸文夫確實是貨真價實之美食家。

陸文夫:什麼叫美食的環境和心情

陸文夫說:上個世紀50年代,我在江南一個小鎮上採訪,時過中午,飯館都已封爐打烊,大餅油條也都是涼的,忽逢一家小飯館,說是飯也沒有了,菜也賣光了,只有一條桂魚養在河裏,可以做個魚湯。我覺得此乃上策,便進入那家小飯館。

店主先領我從店堂內的一個窟窿裏步下石碼頭,從河裏拎起一個扁圓形的篾簍,簍內果然有一條活桂魚,約二斤重。按理說,桂魚超過一斤便不是上品,不嫩。可我此時卻希望越大越好,如果是一條四兩重的小魚,那就填不飽肚皮了。

買下魚之後,店主便領我從一架吱嘎作響的木扶梯上了樓。樓上空無一人,窗外湖光山色,窗下水清見底,河底水草搖曳;風帆過處,羣羣野鴨驚飛,極目遠眺,有青山隱現。“青山隱隱水迢迢,秋盡江南草未凋。”魚還沒喫吶,那情調和味道已經來了。

二斤黃酒,一條桂魚,面對碧水波光,嘴裏哼哼唧唧,“秋水共長天一色,落霞與孤鶩齊飛。”低吟淺酌,足足吃了兩個鐘頭。

此事已經過去了30多年,30多年間我重複啖過無數次的桂魚,其中有蘇州的名菜松鼠桂魚、清蒸桂魚、桂魚雪菜湯、桂魚圓等。這些名菜都是製作精良,用料考究,如果是清蒸或熬湯的話,都必須有香菇、火腿、冬筍作輔料,那火腿必須是南腿,冬筍不能用罐頭裏裝的。可我總覺得這些製作精良的桂魚,都不及三十多年前在小酒樓上所喫到的那麼鮮美。其實,那小酒館裏的烹調是最簡單的,大概只是在桂魚裏放了點蔥、姜、黃酒而已。製作精良的桂魚肯定不會比小酒樓上桂魚差,如果把小酒樓上的桂魚放到得月樓的宴席上,和得月樓的桂魚放在一起,那你肯定會感到得月樓勝過小酒樓。可那青山、碧水、白帆、閒情、詩意又在哪裏……

有許多少小離家的蘇州人,回到家鄉之後,到處尋找小餛飩、血粉湯、豆腐花、臭豆腐乾、糖粥等這些兒時或青少年時代常喫的食品。找到了以後當然也很高興,可吃了以後總覺得味道不如從前,這“味道”就需要分解了。一種可能是這些小食品的製作是不如從前,因爲現在很少有人願意花大力氣賺小錢,不過,此種不足還是可以想辦法加以補復或改進的,可那“味道”的主要之點卻無法恢復了。

那時候你喫豆腐花,也許是到外婆家做作客的,把你當作寶貝的外婆給了一筆錢,讓表姐表弟陪你去逛玄妙觀,那一天你們簡直是玩瘋了。喫遍了玄妙觀裏的少攤頭之後,還看了出猢猻把戲。童年的歡樂,兒時的友誼,至今還留在那一小碗豆腐花裏。

那一次你喫小餛飩,也許是正當初戀,如火的戀情使你們二位不畏冬夜的朔風,手挽着手,肩並着肩,在蘇州那空寂無人的小巷裏,無休止地彎來拐去。到夜半前後,忽見遠處有一簇火光,接着又傳來了賣小餛飩的竹梆子聲,這才使你們想到了餓,感到了冷。你們飛奔到餛飩攤前,一下子買了三碗,一人一碗,還有一碗推來讓去,最後是平均分配。那小餛飩的味道也確實鮮美,更主要的卻是愛情的添加劑。如今你耄耋老矣,他鄉漂泊數十年,歸來重遊舊地,住在一家高級賓館裏,茶飯不思,只想喫碗小餛飩。廚師分外殷勤,做了一客蝦肉、薺菜配這高湯的小餛飩。老實說,此種小餛飩要比餛飩擔上的好幾倍。擔子上的小餛飩只抹了一點肉餡,主要是一團餛飩皮,外加肉骨頭湯和大蒜葉,可你還是覺得賓館裏的小餛飩不如擔子上的小餛飩有滋味。老年人的味覺雖然有點遲鈍,但也不會如此不分涇渭。究其原因不在小餛飩,而在環境、處境、心情。

世界上最高明的廚師,也無法調製出那初戀的滋味……

煙、酒、茶、喫,陸文夫一輩子津津樂道

陸文夫愛酒在作家中是出了名的,他酒齡長、酒量大,故有人送他個“酒仙”的雅號,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“可以列入酒仙的行列”,50歲時的陸先生一次可以喝一斤多烈性酒。酒能夠喝到這個份兒上,是很令人羨慕的。若問他爲何如此愛酒?他會一口氣說出酒的諸多好處:“酒可以解憂、助興、催眠、解乏,無所不在,無所不能。”平時在家,他是有菜得飲,無菜亦得飲。其邏輯是有菜不飲枉對佳餚;菜不夠,酒來湊,君子在酒不在菜也。他也知道酒喝多了有損健康,可這酒魔力無邊,想戒也戒不掉。沒辦法,只好照喝不誤。有一次他患重病,醫生勸他今後少喝點酒,他立刻顯出爲難的樣子。醫生有些生氣:“你是要酒還是要命?”陸文夫心裏琢磨:不要命不行,還有小說沒有寫完;不要酒也不行,活着就少了點情趣。於是他說:“我要命也要酒。”一年醉上三五次不算多,人生能有多少次醉呢?

煙、酒、茶、喫,陸文夫先生一輩子津津樂道。

美食家.mobi

(164.68KB)
05月10日

美食家-陆文夫.mobi

(1.77MB)
05月10日

最新評論

暫無項目

與 「美食家」 相關的推薦

陸文夫
古清生,洪燭
〔英〕麥克爾•莫斯利 醫學博士 Dr. Michael Mosley,〔英〕咪咪•史賓賽 Mimi Spencer

喜歡讀 「美食家」 的也喜歡讀

暫無項目